原本见色起意,因何双双命丧刀下?夜半偷东西,如何引来杀身之祸?三具无头尸,又牵扯出怎样一段离奇的错中错?
雪松:故事村里听故事,我是雪松。
上一回说到刘墉用一把扫帚破解冤案的故事。这一回我们来讲一个离奇的错中错的案子,故事来源于耿村大故事家靳景祥。原本见色起意,因何双双命丧刀下?夜半偷东西,如何引来杀身之祸?三具无头尸,又牵扯出怎样一段离奇的错中错?
接下来,我们跟随藁城区文化馆副馆长、藁城区非遗保护中心副主任李倩走进今天的故事。
李倩:过去,在一个县城西关住着一户人家。男的姓周名宣,老太太李氏,跟前有一个闺女取名周笑颜。夫妻二人开着个小店,有吃有花,小日子过得挺富裕。
周笑颜生来聪明伶俐,美貌过人,是二老的掌上明珠。都说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周笑颜十八岁这年,两口子给闺女寻了个婆家,家住城西二十里的东寨村,男的叫董诚。亲事说定以后,两家人在冬天择了良辰吉日就办了喜事。
有一次,周笑颜回到娘家来,待了好长时间。董诚见媳妇老不回来,就给岳父捎信,叫他把周笑颜送回来。周宣接到信,借了人家一头毛驴备好,让闺女骑上,他在后边赶着,二人一前一后出了西关。
他们来到一个大镇上。这天正赶上有大集,人特别多,父女俩干脆就绕开大道,走南街。到南街走了不远,前边有个碾台,好多人正围着耍钱。周宣平时除了做买卖外,还经常在牲口市里混着当经纪。这帮耍钱的有人认识他,周宣从这儿过,就有人叫:“来来来,耍一会儿吧。”
常言道:“当钱之人不可交,拦劫朋友憋大泡。”周宣这人也爱赌钱,听到有人叫,不顾赶驴,过去开了赌。
周笑颜不认识路,任由毛驴驮着她走,走来走去日头偏西了,来到一个村庄。村头站着一位老汉,周笑颜说:“这位大伯,你帮我牵住驴我要下去。”老汉把驴嚼子一抓,驴停下来了。周笑颜从驴上下来问:“这是什么村?”老汉说:“三姓庄。你是哪里人,干嘛去?”周笑颜说:“我家住在城西关,是周宣的闺女,今天上东寨的婆家去。父亲赶驴送我,不知道哪儿去了,结果我骑着驴走到这儿了。”
王老汉一听,说:“唉呀,闹了半天你是周宣的闺女,我俩在牲口市喝过酒。这儿离县城二十里,你应当出城往西走,倒上南来了。今晚住到我家吧,明天我把你送回去。”周笑颜一听,万般无奈,就跟着王老汉回了他家。一到家,王老汉就说:“我家不好,别嫌脏,吃点饭,到我儿媳妇屋里早点睡吧。”
王老汉年轻时就死了媳妇,丢下一个儿子,起名王安,长大后娶了一房媳妇。这天媳妇回娘家看她爹去了,王安做木匠活也没回来。就这样,王老汉把她领到西厢房。
王老汉把周笑颜打发进了屋,感到闷得慌,干脆找地方喝二两吧。村里有座油坊,他就去了那儿。油坊里有两个人,一个叫张黑,一个叫李鬼,贼心眼都特别多,一见王老汉进来,忙说:“来来来,咱们喝二两吧。”王老汉说:“好好,我就是找你们喝酒来了。”三人摆个席喝开了,酒后话多,王老汉无意中把留住周笑颜的事说了。他这么一说,张黑、李鬼起了歹心,两人左一杯右一杯,很快把王老汉灌了个大醉,就离开油坊,直奔王家去。
再说这三姓庄,有一家财主,这个财主有两房媳妇。大媳妇整天就爱喝酒。二媳妇看不惯,就对老财主说:“掌柜的,她再喝下去,就把咱这日子喝垮了,不如断了她的酒钱。”二媳妇经常在老财主跟前唠叨,老财主一气之下把大媳妇的酒钱断了。这下可把大媳妇治了!喝不上酒,难受得没法。这一天,她忽然想起王老汉家有三坛好酒,就离开了家门,扑奔王家。一到王家门前,大门开着呢,往院里一走,上房门也开着。大媳妇就喊:“王大伯在家吗?”喊了几声,没人答话,她就起了歹心:王老汉不在家,干脆趁这个机会把他家的值钱东西偷走吧!于是,她进屋之后就翻箱倒柜折腾开了。
雪松:周笑颜这会儿正好在西厢房睡不着,突然听到上房叽哩咕咚有响声。心想:难不成招了贼?要是家里被偷了,我怎么向王大伯交待?于是,她决定去看个究竟。这一看,又会发生怎样的变故呢?
李倩:周笑颜把门轻轻打开,到上房隔窗户一看:有人正翻腾东西。她一个女人家,不敢接近这贼,就缩到了房檐下的夹道里,心想:我藏在这儿看着,贼把什么物件拿走了,王大伯回来我有个交待。
没想到,这里放着好多木板子和一些废东西。她往里猛一藏,碰得木板子叽哩咣当乱响,自己也被砸晕了。屋里的酒鬼大媳妇以为有人回来了,吓得她扭身就往外走,出来一看四下空无一人。莫非西厢房里有人?进去一看也空空无人。正在纳闷,就听外边踢踏踢踏有脚步声。
大媳妇心想:呀!王老汉回来了,我不能出去了,躲到哪呀?就躺在炕上吧。等一会儿王老汉睡了我再逃出去。她就把被子一拉,蒙头睡了。外边的脚步声是谁?是张黑和李鬼。二人进门直奔西厢房而来,进门往炕上一摸,果然有个人躺着呢!二人一边一个躺下。
真是无巧不成书。正好王老汉的儿子王安做木匠活回来了。一进屋门黑乎乎的,他划了根火柴一晃,猛然看见炕上躺着三个人。怎么有秃脑瓜?还有长头发?唉呀,准是媳妇人品不好,不知结交了哪里的野汉子。一个不行,你还找两个!王安立时火冒三丈,捉奸要捉双,他扭头就往外走,从草棚里拎来一把铡刀,高高举起,咔嚓一下,三个脑袋一齐下来了。
这小子也太莽撞了,一时气昏了头竟做出了这样的事。他铺了个包袱,把三个人头包了起来,心想:我得给老丈人送去,让他看看自己的闺女,竟然给我戴绿帽子!
王安背上包袱,连夜去了老丈人家,大门紧紧插着,他就喊了几声。他媳妇听见,半宿的不敢出来,又叫上兄弟,才出来问:“谁叫门呢?”“我!”小舅子一听像他姐夫,媳妇也听着是自己的丈夫,就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王安在外头一听:嗯?怎么媳妇在里头搭话呢?莫非我把人杀错了?这一害怕,吓得他扑腾瘫在了地上,昏过去了。
小舅子把门一开,见外边躺着一个人,上前一看,正是姐夫:“姐姐,是我姐夫!”“快抬到里边,这是怎么回事?”俩人把王安抬到炕上,姐姐对弟弟说:“外边还有个包袱,你去拿来,准是背着那包袱累的!”
小舅子拿过来打开一看,是三个血淋淋的人头!唉呀,娘哎,小舅子扑腾摔了个跟头,心里说:姐夫啊姐夫,你这是给我栽赃来了,这不得要了我一家人的命啊!对,我还给你送回去,看看谁闹住谁!小舅子又把人头包了包,大步流星直奔三姓庄,进了村没进门,隔着墙把包袱扔进了姐夫家。
王老汉家里出了三条人命,这可了不得,后续又会发生什么事儿呢?待会接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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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倩:再说老财主家,大媳妇一夜没回来,老财主一夜没睡觉。第二天天不亮,老财主就起来了,到处寻找。
路过老王家,一看门开着,唉,怎么老王起得这么早?他有什么事?一边思想着就进了王家院子。往里一走,一看上房门也开着,再看看家里四下没人,他立时起了歹心:听说王老汉家有值钱的物件,今天该我捞一把。他往屋里一走,一看地上乱七八糟,心想:这肯定是被贼偷过了吗?我趁早快走吧,人家牵了牛,叫我拔橛,我可不打这个官司。
老财主赶紧往外走。他顺着墙刚走几步,就被绊了个跟头。回头一看是个大包袱。用手一摸,里头有三个硬梆梆的东西,心中立时喜欢:嗯,准是贼走的时候落下的,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,该我得这点外财呀。他背上大包袱一溜小跑儿回了家,回去慌忙叫醒二媳妇,高兴地说:“今儿个我可发大财了!”
老财主还以为包袱里面是好东西,打开一看竟然是三个人头,吓得瞪直了眼,哆哆嗦嗦地说:“这可怎么办?”二媳妇说:“铁柜在东屋里,先放在那里边,过几天再说。”老财主就把人头包了包,扔在了铁柜里。
再来说王老汉,他在油坊里整整睡了一夜,一睁眼天都亮了,心想:我怎么在这睡了一宿,还得送人哩!就赶紧往回走。
回到家一看自已屋里乱七八糟的,箱也开了,柜也开了。他生气地想:唉呀,你看这丫头,我好心好意把她留下,怎么乱翻我的东西?
王老汉气呼呼地到西厢房去找周笑颜,进门一看,怎么屋里那么多血?再一看坑上,一溜三个无头尸。
王老汉吓坏了,慌忙找到地保。地保去了一看,真有三个无头尸。他不敢怠慢,立时进城报了案,县太爷接了案,带了三班人马来到王老汉家,命人把三个尸体盛殓起来,又回到了县衙。
县太爷把王老汉传来,让他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,对手下人说:“去把油坊那两人叫来。”去了一叫,压根没人。
雪松:油坊的两人凭空消失了,县太爷一想,炕上那两个无头男尸难不成就是他俩?可如果是的话,那具女尸又是谁呢?咱们待会接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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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倩:正在这时,王老汉的儿子王安赶来了,他怎么来了?原来,他在老丈人家苏醒过来以后,媳妇就问:“你这是怎么回事?从哪里弄来的人头?”他就一五一十说了,又追问:“人头呢?”小舅子说话了:“我又给你扔回家了。”
王安立马又赶回村里,家里没人。一打听他爹被传到县城去了。王安风风火火直奔县城。到了大堂就喊:“小人冤枉!”
县太爷听问:“什么人喊冤?叫上堂来!”
王安上堂来跪下说:“我姓王,叫王安,是王老汉的儿子。”
“你有何事?”
他就把自己杀人的经过原原本本一讲,和王老汉讲的正好碰到了一块儿。
再说周笑颜,她在夹道里挨了下砸,昏过去了,后半夜醒来就离开了王家。天亮以后,才打听着往回走。走到三岔路,正好碰上了他爹和丈夫董诚。他俩怎么走到这儿来了?
原来,周宣在赌场里赌了一天一夜,快天亮了突然想起自己的闺女。唉呀,我是送闺女的,她上哪去了?到婆家去了吗?想到这就出了赌场,直奔东寨。
到亲家门上一问,周笑颜昨天根本没回来。一听这话,周宜可吓坏了,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一说,婆家人也发了急,赶忙派人去找。
董诚跟周宣说:“咱俩先回城里看看,让其他人到别处去找。”就这样,两人往城里奔走到三岔路口和周笑颜相遇了。三人见面,互相打问,周笑颜把夜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,又说:“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?”
周宣觉得这事蹊跷,他们又返回三姓庄,到村里一问,王老汉一家都到县城去了。三人以为王家在为周笑颜失踪了着急去报案,连口气都没喘,又赶到县城,来到大堂。一见王老汉,周宣说:“我闺女已经找到了,不用着急了。”县官说:“这我放心了,那么无头女尸是谁呢?”
再说三姓庄那个老财主,他媳妇一天一夜还没回来,急得他坐立不安,又听说王老汉家验尸,从心眼里害怕,暗想:我得出门打探打探。
他来到村口,正好有两个做买卖的,这两人是谁?是县衙打发的两个差人,来私访案子的。老财主上前问:“你们是从哪来的?”“从县城来的。”“我打问个事,你们看到个女人吗?年纪四十来岁,穿着一身蓝衣裳,要见了就和我说一声。”两差人一听:噢,四十多岁的女人,别是那个女尸吧?就说声没见,又返回到具衙。
回到县衙对县太爷一说,县太爷听了思索了片刻:“传那人来!”立时把老财主传了来,到大堂一问:“你妻子多大岁数,穿什么衣裳?”老财主一一说清。又领他看了看无头尸。他一看正是:“这是怎么回事?谁杀了我媳妇?”不过,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,老财主就把想偷东西,又错拿人头的事说了出来。县太爷问:“人头在哪?”
财主说:“在我家铁柜里。”
县太爷马上派人取来三个人头。经过大家确认,那三个人头和三具尸体都能接上茬,事情的来龙去脉到此算弄清了。
大堂上每个与案子有关的人都在。该判罪的判罪,该惩罚的惩罚。老财主存心不良想偷东西,罚他埋葬好三个死人。王安押监入狱,一桩复杂的案子就这样结束了。
【结束语】
雪松:这一回说到偷东西上演错中错,存恶念最终酿苦果。在耿村民间故事里,蕴含着朴素的道德观、是非观,以及惩恶扬善、崇尚孝道等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。关于孝道,又留下了哪些发人深省的故事呢?咱们下回接着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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